上海“95后夫妻卫生间死亡”事件有了新进展。2019年12月31日，红星新闻从受害者家属代理律师处获悉，日前相关部门口头告知家属：致使两人在卫生间死亡的硫化氢气体来源主要可能为“酸性雨水、台风搅动、有居民使用酸性液体冲洗马桶、马桶水封较低”四种因素综合造成。

红星新闻此前报道，2019年8月11日下午2时40分许，24岁的曹道军及其23岁的妻子江彩凤被发现昏迷在上海市宝山区杨行镇某小区出租屋的卫生间内。经抢救无效，于当日下午4时15分被宣布临床死亡。经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鉴定，二人死亡原因符合吸入硫化氢气体中毒。

↑曹道军和江彩凤

事件发生后，死者家属曾怀疑二人为他人所害，并报警。10月18日，上海市公安局宝山分局决定不予立案，原因系死者家属提出控告的“投放危险物质案”经该局审查认为无犯罪事实。

对此，死者家属并不认同，委托律师提交《刑事立案复议申请书》，其中称，居民日常使用的家居马桶，突然冒出硫化氢，夺命两人，显然应该引起警方高度重视并尽快立案侦查，本案目前不能排除存在投放危险物质、过失致人死亡等犯罪事实的可能。

12月20日，上海市公安局宝山分局出具了《沪公宝刑复字[2019]38号刑事复议决定书》。该决定书显示，经审查，认为没有犯罪事实，决定维持原决定。

男方家属的代理人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张新年律师告诉红星新闻，日前已经向上海市公安局递交了《刑事立案复核申请书》。其中称，上海市公安局宝山分局于12月23日通知家属领取复议决定书以及宝山区杨行镇政府工作人员于12月26日接待家属时均口头告知：经宝山区分局刑侦支队、宝山区应急管理局、区房管局、中国科学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刑科所等部门研究认为，致命硫化氢气体来源主要可能为“酸性雨水、台风搅动、有居民使用酸性液体冲洗马桶、马桶水封较低”四种因素综合造成。对此，男方父亲曹先生也向红星新闻证实了上诉说法。

12月31日下午，上海市宝山区新闻办工作人员告诉红星新闻，相关部门已经将搜集到的证据提供给中科院，目前还在等待最后的调查结果。“工作人员和家属沟通过程可能将他们调查分析的情况告诉了家属，但是最后结果还是需要等待中科院的调查结果。具体什么时候出结果还不知道，到时候会第一时间进行通报”。

曹先生称，事情已经发生4个月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硫化氢来源依然不清楚，“我们唯一的诉求就是尽快查清真相，给家属和小区居民一个明确的说明”。

张新年律师认为，如果案发原因系“有居民使用酸性液体冲洗马桶”，本案不能排除存在投放危险物质、过失致人死亡等犯罪事实。另外，无论案发原因系酸性雨水、台风搅动，还是马桶水封较低，均说明排污系统存在问题，这无疑是导致事故发生的先决条件。

“无论如何，城市地下排污系统的安全隐患必须消除。不管事故的概率有多低，或者改造的成本有多大，如果不消除此类安全隐患，不对类似老旧小区的排污系统进行疏浚整治乃至全面改造，则是对老旧小区的广大居民人身安全的漠视。”张新年说。

↑事发楼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女方父母委托的代理律师周兆成认为，该事件存在诸多疑点，事发现场死者曹道军和妻子江彩凤纷纷倒毙卫生间，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司法鉴定夫妻为硫化氢中毒死亡，那么这个致命的硫化氢气体又是从何而来？

“上海宝山区联合调查组向家属讲述，致命的硫化氢气体是由酸性雨水造成，加之事发前一天上海有台风搅动造成，得出这一结论的科学依据在哪？既然是气候因素造成，那为何不能排除是‘居民因冲洗马桶造成’，如果那样则有可能存在‘过失投放危险物质的犯罪事实’；如果‘事故马桶由于水封较低存在缺陷’那么造成该起事故的马桶是否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是否要对该死亡事件负责？还有卫生间仅有的通风窗被邻居封死，房东、邻居以及物业是否也要承担相应责任？这些疑点都需要权威部门作出进一步的明确。”周兆成说。

周兆说，下一步，他希望引荐全球相关专家，全力配合上海市政府部门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真正查清“硫化氢的毒气来源”，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化解死者家属和公众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