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文艺也可以是核弹,在人们的心灵空间播下绝望与仇恨,让人们产生坚韧的弃船心理。《芳华》、《归来》在解构批判了传统主流价值后,是否会引发普遍的弃船心理?《无问西东》是否要在弃船心理空出的民族的心灵荒漠后大规模殖入对西方俯首称臣基督信仰,殖入掏空民族立场的世界主义?值得关注与严肃思考。
——亚洲新闻周刊主笔 刘浩峰

钱穆说,民族复兴必须有民族文化复兴作为支撑。我坚信,中国梦开辟的新时代,需要新的中国文化复兴成果作为支撑,而不是无止境解构传统主流价值后传递出以西方基督教信仰替代中国文化中坚位置架空中国梦。
从《归来》到《芳华》:唤起笔杆子与枪杆子对体制的弃船
人类历史至今,东西方价值与文化,技术与信息,阴谋与阳谋,从没有像如今这么紧密难分。共产党与共济会两种构造全球的基本力量,已经渗透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胶态。谁取得对世界精神的价值引导位置,也就是缔造新时代最后胜出的话语权。
我二十余年的文化研究表明,左派代表的追求公平的社会主义威权立场,与右派代表的追求效率的资本主义民主立场,都是各持一端的片面与受新时代淘汰的价值。谁能综合左派与右派的中心价值,贯通东西文化逻辑,推动科学与文明的升级发展,谁才是世界大变革大转型的推手。
《归来》我前年早有评论。而且,在国内外传播的很广,引发了国际学术界的热议。
电影《芳华》最大的特点是,沿着《归来》的解构主义手法与个人价值为中心,将“毛前三十年”和“邓后三十年”批判解构。进而对习主席“前后三十年互不否定”的观点进行了无声的批判。不知电影当局与背后看不见的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无视全国人民的智商公然这样对着干?
严歌苓女士的小说原著里,一贯的手法就是解构主义,这是她文学的优点也是它的局限。借用细微的局部的故事情节,加以扩大渲染,突出集体主义秩序对个体情感生活的压抑;与之异曲同工,莫言文学则是通过魔幻主义手法达到解构价值的作用。西方经历了解构主义的极致后滑入了价值虚无主义困境。而他们正努力引导中国在解构传统后,步入西方已经衰竭的所谓现代主义价值,在精神轨迹上亦步亦趋对西方俯首称臣顶礼膜拜。这与习时代倡导的“文化自信”格格不入。
《芳华》努力建立的,正是谋求在宏大叙事里突出个人性格与命运,通过个体的悲剧来反思前三十年文革与后三十年改革对某些特定群体的不公与伤害。它所要努力构建的,正是突出个人悲剧色彩,呼唤在集体主义的秩序里,对个体给予更多关怀。这种以个体为本位的价值,就是中国电影想要走向国际时电影界对个体与人权价值的思考。背后突出的还是欧洲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所树立起来并得以领导世界文化中心几百年至今的价值与话语权。
怎么解构毛时代的呢?
举例,刘峰,作为毛时代军队里培植的雷锋精神的化身,被塑造在体制里最后下场是“身体与精神上的双残缺”。

刘峰是毛时代塑造的雷锋在部队的另一种符号:宁愿去锅里吃剩下的饺子皮,宁愿放弃深造机会让给战友(后来他对林丁丁说其实是为了等她),宁愿替林丁丁挤脚上的脓疱,甚至当他在中越边境打仗的时候,根据叙述者穗子的分析,只有牺牲了才能变成受难英雄,以洗刷在文工团受辱在心灵的烙印。1976年后,文工团的年轻人们开始偷偷穿紧身牛仔裤、戴太阳镜、听邓丽君的歌,刘峰虽被邓丽君歌声迷醉,但依然精心维护 “活雷锋”形象。比如花三十多块钱几个月功夫为战友结婚打了一对橘红沙发。戏剧的转折点突然将刘峰推向另一个极端。而原因,仅仅是因为刘峰对爱情的渴望与冲动的拥抱,就导致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由此,大受刺激与打击的刘峰丢掉那些“雷锋”奖状勋章,想表达的就是刘峰自身的精神“觉醒”与无奈转向。
之于敏感又执拗的何小萍而言,她由此看到了体制虚伪与残酷无情,幻想就此破灭。当在高原宣慰骑兵团演出队友卓玛训练时摔伤不能表演,她终于有上台当A角的机会,但她因刘峰遭遇心理发生很大变化。刘峰遭遇折射雷锋精神的脆弱性。需要你时,你在天上。一旦出现点瑕疵,政委不救而是落井下石。何小萍以生病为由拒绝上台,政委发现她在装病后,并没识破她,反而激励她成功演出后,突然宣布被调岗到野战医院。它批判的是军队体制冷酷无情的反人性反人类。这与当时军队上下级充满友爱与高度廉洁自律的真实情况多少是有格格不入的。
如何批判邓时代的呢?
举例。电影末尾,最经典的镜头,就是刘峰和有精神病史的何小萍互相依傍走到一起。它进一步讽刺了追求真善美的人们在这个体制里只能卑微的相互取暖,而在改革红利上被远远抛弃与边缘化。
与之相反塑造的角色就是虚伪、功利的郝淑雯与陈灿。剧情对红二代父亲是空军军长的郝淑雯的精心塑造,揭露了权贵集团的形成与改革利益的最大受益者,背后表达的是对权贵的不满与嘲笑。因不小心泼溅了陈灿一点水,吵闹中郝淑雯宣称溅你水算什么,天下都是我们打下的。郝淑雯在了解陈灿军二代高干子弟身份后,立马改变以往看不起陈灿的态度,义无反顾地从穗子手中抢走陈灿,这又揭了红二代婚配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团的社会现实。
解构邓时代的剧情走向高潮的镜头,就是在战争中失掉右臂的刘峰只能在改开特区城市海口靠卖盗版书糊口,每月挣300元,还要遭受联防队长的讹诈1000元,并遭受暴力。剧情安排郝淑雯出台,发现昔日老战友受欺辱爆出粗话说:“你敢打残废军人,战斗英雄!” 剧情不动声色把郝淑雯老公——门当户对的军区副司令的儿子陈灿——却在三亚拿地发横财,由此揭露红二代沿海圈地的现实,非常巧妙地拉开了战斗英雄与躲在文工团镀金的红二代不同命运,不同社会待遇,不同人生结局。
他们的命运告诉人们一个道理:无论毛时代还是邓时代,追求真善美的人们都没有获得好的归宿。而虚伪功利的红二代官二代才是国家与社会的宠儿。
《芳华》以青春的芳华为着眼,但故事结尾让人感到这种青春荒废、芳华受虐。前后三十年都受主流价值的愚弄与欺骗。如此罕见近乎疯狂地解构主流价值,让人匪夷所思。难道这就是“新时代”的文艺潮流?
如果抛开政治层面,仅仅从艺术的现实主义角度而言,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他敢于面对真相,巧妙宣泄对世道不公的申诉,如能引起官方及时纠错纠偏,真正将改革红利给广大底层民众输送,尤其是弥补越战老兵与国企下岗工人的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损失,时间尤未晚。这应该是习新时代的重中之重。
否则,继续漠视的代价,它唤醒民众尤其是底层军人与广大下岗工人包括全社会最大多数对体制的弃船心理。这为将来社会可能出现的大规模动荡在心理空间埋下了愤懑的火药。
正如《好莱坞报道》影评家克拉伦斯•崔认为:这是冯小刚对于中国社会最悲哀和最悲观的电影。纯粹是因理想幻灭吗?还是理想本来就不存在?
我想,“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应该是习新时代对好莱坞片评论铿锵的答复。
《无问西东》谋将基督信仰上升为新时代的精神枢纽?
片名《无问西东》来自清华校格:“器识为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
完整理解《无问西东》,必须完整理解清华大学的援建背景与历史分水岭。
清华的历史背景,是满清末年,美国国策与中情局制定用退还庚子赔款办学来在知识与精神上为美国支配所用。它们避开英国殖民印度失败的经验。它们企图用学术之绳来栓住中国的鼻子,进而影响决策谋取利益最大化。

1908年中美政府拟定:自庚子退款的第一年起,清政府在最初的4年内,每年至少应派留美学生100人。如果到第4年就派足了400人,则自第5年起,每年至少要派50人赴美,直到退款用完为止。同时双方还商定,在北京由清政府外务部负责建立一所留美训练学校。1909年北京设立了游美学务处,同年内务府将皇室赐园清华园拨学务处,清华大学自此初具规模。在中国科学院院士中,“清华人”几近三分之一。虽然,清华为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做出了贡献,但从国家对国家的文化殖民战略上,它名副其实是西方文化殖民中国、和平演变中国的一座学术与教育的碉堡。(参见博客中国《看清一场百年至今的文化殖民战争》2015/12/31,http://hefeng59.blogchina.com/2884636.html)
片中赞誉有加的清华梅贻琦校长(1889-1962)是第一批庚款留美学生;1914年由美国伍斯特理工学院学成归国。1931-1948年,任清华大学校长。1955年在台湾新竹创建清华大学并任校长。
清华的历史分水岭,是建国前与建国后。
清华是美国每年逐次退还庚子赔款而援建的大学。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在新竹也开办了清华大学。随后这项赔款以基金形式每年对新竹清华大学进行补贴。即使到现在,台湾清华每年还收到庚子赔款支票。据悉,大陆清华大学是无法获得任何关于此款补贴。也就是说,大陆清华在建国后,电影要弘扬的清华真正的精神道统已微弱了。
电影《无问西东》核心阐释的是清华大学建国前与建国后两个阶段四代人不同的价值追求与人生转折。它对建国前的清华价值是歌颂的,对建国后的社会价值是解构批判的。最后在电影结尾时,通过张果果的价值立场转变,表述了清华建国前的精神信仰传递使得张果果突破了建国后清华沦丧的精神与价值操守,这是不是在告诉人们,新时代的清华大学应该是回归继承民国的基督信仰而非当局倡导的民族文化创新?《无问西东》是想为其续精神道统?
所以,与前两部电影相同的是,《无问西东》也对毛邓两个时代进行了批判解构,但它解构之后还有创建,企图树立基督信仰作为新时代的精神枢纽与中坚地位。这就不难理解,其实毛发动文革,某种意义上也包含对西方从满清末期开始不断殖入文化木马半个世纪的一个清洗与淬炼。
首先,它是怎么批判解构的?
据悉这部由有着高层背景的李芳芳导演、2012年就拍摄完毕被审查了六年的《无问西东》,汇集了章子怡、黄晓明、张震、王力宏、陈楚生等名人主演的青春爱情片,于2018年1月12日在中国内地上映。影片讲述了四个不同时代却同样出自清华大学的年轻人,对青春满怀期待,在时代变革的矛盾与挣扎中一路前行,最终找寻到真实自我的故事。它是要作为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宣传片。编导用市场经济的特色社会主义今天、毛时代、民国抗战时期、清华早期(1923)四个不同阶段的清华人串起百年清华的精神历程。(荐稿:冯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