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获得首个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花了419年时间。去年,85岁的药学家屠呦呦因在上世纪70年代开发用来治疗疟疾的青蒿素赢得诺贝尔奖。
她在翻阅治疗疟疾的传统中草药文献后注意到了青蒿素的潜在价值,青蒿素是从青蒿中提炼出来的。
用青蒿治疗疟疾的记录至少可追溯到1596年,当时中国医药学家李时珍建议,患者应把青蒿代茶饮。
它仍是全球治疗疟疾的主要武器之一。基于青蒿素的综合疗法的疗程从2005年的1100万个增至2013年的3.92亿个,全球医疗当局把这种药物推到抗击由蚊子传播的疟疾的风口浪尖。
然而,人们越来越担心,在首次使用青蒿素4个世纪后,引发疟疾的寄生虫可能正开始战胜古老力量。8年前,在柬埔寨西部首次发现了具有青蒿素抗药性的菌株。随后缅甸、泰国、越南和老挝也发现了类似的病例。
对于全球公共卫生主管而言,这种现象与另一种抗疟药物氯奎遭遇抗药性的经历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上世纪50年代,氯奎抗药性在东南亚出现,然后蔓延至非洲,大部分疟疾病例出现在非洲。
“我们看到历史正在重演,”诺华热带疾病研究所负责人蒂埃里•迪亚贾纳表示,“青蒿素抗药性正蔓延到泰国和柬埔寨西部边境。如果它越过边境进入印度,那将变成一个严峻得多的挑战。”
上世纪90年代,瑞士制药集团诺华将青蒿素综合疗法商业化。随着青蒿素药效减退,很多制药公司正在寻找替代青蒿素的新药,诺华是这项努力的领军者之一。
2014年,由迪亚贾纳博士领导的诺华热带疾病研究所展示了一种治疗疟疾的新药的首次临床概念验证这种复方药物的代号是KAE 609,它通过干扰引发大部分疟疾病例的两种寄生虫体内的纳浓度而起到治疗作用。间日疟原虫在亚洲和南美较为普遍,而毒性更大的恶性疟原虫在非洲最为普遍。重要的是,KAE 609对于东南亚那些携带青蒿素抗药性菌株的人也有疗效。
预计诺华的第二种复方药物的概念验证数据将很快出炉。它有望抵御两种寄生虫的抗药菌株,并具有另一种独特优势。与基于青蒿素的疗法不同,KAF 156可以在疟疾的无症状“肝脏期”、在疾病蔓延到血流之前杀灭寄生虫。
这令其不仅能够治疗处于疟疾最早期的患者,而且还能阻止患者将这种寄生虫传递到蚊子身上进一步传播。
要让KAE 609和KAF 156获得监管机构的批准,积极的早期数据必须在更大规模的研究中得到验证。迪亚贾纳博士表示,诺华计划最迟在2021年至少向市场投放其中一种药物。
诺华公司的这两种复方药物列在与“疟疾药品事业会”合作开发的50多种最有希望的疟疾药品中。自这家非盈利组织1999年成立以来,捐款者已捐款8.65亿美元,包括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英国国际发展部以及维康信托基金会。
然而,与制药行业投入癌症等更具商业吸引力的疾病领域的巨额资金相比,这些捐赠规模较小,而且进展缓慢。一种新药从初期研发到推向市场一般耗时10年左右,同时只有不到10%的候选新药会成功推向市场。
疟疾药品事业会并不单单依赖大型制药公司。它还向学者们提供研究补助,支持他们研究所谓的“疟疾信息库”中的化合物,这些化合物已显示出治疗疟疾的潜力,但缺乏开发资金。
回到中国,去年颁给屠呦呦的诺贝尔奖激起了中国人的骄傲,但也让人意外,因为她之前在国内没有得到什么认可。官方的新华社表示,从发现青蒿素到获得诺奖经历了40年时间,表明科学不能急功近利。
具有青蒿素抗药性的疟疾的蔓延给寻找新一代药物增添了紧迫感。在去年12月在斯德哥尔摩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演讲时,屠呦呦对她帮助发现的这种药物面临的威胁发出了“严重警告”。
迪亚贾纳博士表示,诺华及其合作伙伴正尽快采取行动。“现在是发现治疗疟疾药物的好时机,”他表示,“但我们需要快速取得进展,使我们能够避免当年氯奎那样的全球失败。”













